她,就这样华丽转身——孙晋芳
体育兴,则国运兴。中国女排无疑是国人当下和过去,也许也即将是未来的楷模和骄傲。80年代初的中国,浩劫刚过,百废待兴,由主教练袁伟民率领的女排姑娘们,以婀娜之躯鱼跃翻滚,以花样年华网前搏杀,多次战胜日本、苏联、美国、意大利、秘鲁、日本、古巴等老牌劲旅,用“五连冠”的辉煌战绩,称霸世界排坛!同时也让“团结拼搏”、“振兴中华”的口号响彻大江南北、长城内外,成为时代的最强音!
人们永远会记得这些名字,他们是劫后复苏的中国迅速腾飞的象征,他们是80年代的民族图腾。袁伟民、郎平、曹慧英、张蓉芳……感谢他们,圆了那个时代十亿人的“光荣与梦想”,当然,体育大省江苏的父老们自然也不会忘了他们的英雄女儿——孙晋芳,这个迄今为止世界女子排坛上最优秀的二传手之一,她以她的优秀成绩见证着中国体育事业一步步做大做强,迈向一个新的历史篇章。
姑苏城里走出的世界冠军
孙晋芳是江苏人,说一口像音乐似的婉转动听的苏州乡音。小时候,人家都说她瘦弱得可以被一阵风刮跑。胳膊时也细得像一掰就能折断。一位弱不禁风的姑苏少女,怎么会成为闻名世界的优秀运动员呢?中学时期,孙晋芳身高已达1. 66米,经苏州铁路中学体育教师的推荐,她到苏州市青少年业余体校接受最初的排球训练。1970年,孙晋芳参加在南京体育学院举行的全省排球集训,共有300多名业余运动员试训,经过挑选孙晋芳随20名运动员被留下作进一步观察。而后,16岁的孙晋芳被选进了江苏省女排二队,此刻她仍然没有想到自己会走上排球之路,成为一名世界顶级的排球运动员。
在省女排二队,孙晋芳个子最矮,人又瘦弱,能练好排球、打出成绩吗?连他自己也信心不足。更有人认为,苏州姑娘太娇了,吃不了苦,是练不出来的。但结果却出人意料,在教练的悉心指导下,通过她自己的艰苦努力和超负荷训练,凭着自己的天赋和对排球的理解,在很短时间内,孙晋芳的各项技术突飞猛进,很快被调到省女排一队担任主力二传手。
她朝夕苦练的动人情景,是难以一一描述的。让我们展示其中的一幕,而且是她在训练之余自我苦练的一幕。 石城南京,孝陵卫宿舍的走廊里,孙晋芳和她的球友张洁云正在练习托球。也许是走廊的廊顶过于低矮,或是两边的墙壁过于拥挤,托不了几下,球就碰落地上。但她们不泄气,拣起球,又一下一下托起来。三伏天,南京是闻名全国的大火炉,闷热得厉害。室外有的是空旷的天地,干吗非要在走廊里练球呢?这是大有道理的:在这又矮又窄的地方如果能传递自如,那么到空旷的球场上传球就更加得心应手了。原来蓬松漂亮的头发,湿淋淋的,已经粘到一块儿去了。运动衣衫的颜色被汗水浸染得由浅变深。只要轻轻一拧就可以拧出一滩汗水。她们简直像两个刚刚从水里钻出来的人。一边托,一边数,一,二,三,四……一直数到五百多下。廊顶仿佛突然升高了,墙壁和门窗也似乎向两旁闪开,狭小的走廊啊,宛如变成了一个无边无垠的空间。更神的,还是孙晋芳的那双手,仿佛变成了两块磁石,吸引着飞舞的白球;仿佛有了魔法,可以随意把球送到想送的地方。
1974年的一场国际排球比赛促使孙晋芳对排球的感情发生了根本的变化。当年,全日本国家女子排球队来中国访问,她们在北京、上海获得全胜之后来到南京,要与江苏队打一场比赛。孙晋芳听说要与世界冠军较量,非常兴奋。心想如果打败了日本队,不就成了世界冠军吗?练兵千日,就是为此一举。然而,没有想到的是尽管在比赛中江苏队斗志昂扬,全力以赴,但很快以1:15、1:15、4:15的悬殊比分惨败给了日本队。这“114”的数字,对孙晋芳震动很大,她心想:国家和人民培养我们,难道是为了让我们去输球、去丢脸吗?这“114”的数字不是查号台的电话号码,而是江苏队的耻辱,也可以说是中华民族耻辱的纪录!这时孙晋芳才真正领悟到体育更深的内涵,第一次想到270克重的排球的真正份量,排球与祖国荣誉有着密切的联系,排球与其他工作一样都能为国争光。从此,孙晋芳将“114”连同“为祖国争光”誓言一起,时刻铭记在心头。她真正爱上了排球,由过去的“要我练”变成“我要练”,更加自觉、勤奋、刻苦地参加训练。
1976年6月,国家体委重新组建中国女子排球队,孙晋芳首批入选。有党和人民的关怀,在教练的悉心指导下,国家女排实事求是地制定了3年打败朝鲜、5年打败日本的长远目标。为了实现这个目标,国家女排进 入了异常艰苦的训练日程。经过一年多的刻苦磨练,在1977年第二届世界杯女子排球赛上,中国女排获得第四名,1978年的“亚运会”上获得第二名。当时国家女排并不满意所取得的这些成绩,可回到国内,党和人民却给了国家女排很高的评价和赞扬,使国家女排受到很大的教育和鼓舞。她们清醒地认识到:要想赶上和超过外国人,必须分秒必争,付出更多艰辛。于是,在国家女排的日历上,星期天消失了,只有“星期七”,所有的节假日都在训练场上翻滚。国家女排要夺取世界冠军,必须付出巨大的代价:每天跌打滚爬,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甚至磨破摔伤、流汗流血。国家女排为了祖国的荣誉奋力拼搏,汗水、泪水、血水汇成一股汹涌澎湃的巨浪,冲出了亚洲、冲向世界最高领奖台。1979年在香港举行的第二届亚洲女子排球锦标赛上,中国女排终于以三比一战胜日本女排,结束了20年败给日本女排的历史,首次夺得亚洲桂冠。1980年,孙晋芳荣获“运动健将”称号。
1981年11月16日晚,在日本大阪举办的世界杯女排赛上,中国女子排球队12名队员终于登上世界最高领奖台,孙晋芳以一个中国人的丰采和气概,接受并举起了世界冠军金光闪闪的奖杯,五星红旗第一次在排坛国际大赛上升得最高。1982年9月,参加在秘鲁利马举行的第九届世界女子排球锦标赛上,中国女排再创辉煌。孙晋芳和中国姑娘们一起终于经受住了挫折的考验,艰难的历程,使这只“世界锦标赛”的金杯闪现出了不寻常的熠熠光彩,为祖国在世界上赢得了荣誉。接着,在第九届亚运会女子排球赛上,孙晋芳和女排姑娘们再获冠军。
二传手:船撑进了她的心海
有一双挥洒自如的手固然是至关重要的,但作为一名优秀的二传手,还必须具有宽大的胸怀。用姑娘们自己的语言来形容,那就是心里要能撑进去一条船。二传手是无名英雄,掌声一般都冲着攻球手,而责怨却常常落到她的头上。而她的自尊心又强,脾气又倔,心海里还曾经有过不少阻挡船只撑进去的暗礁。
这是发生在1979年夏天的一件事。中国女排访日比赛的最后一场。中国队轻取前两局,从第三局开始,处于逆境。新手郎平的重磅扣杀,屡不奏效。孙晋芳提醒她:“郎平,注意攻球线路!”郎平竟然毫无反应。过了一会儿,郎平冲着她说:“给球高一点!”小孙心里掠过了一丝不悦的阴影。球,在场子里飞过来飞过去,仿佛是一个任人摆布的无情之物。其实,它还是有情有意的。运动员的喜怒哀乐,即使是瞬息的变化,都无不在它的身上反映出来。尽管袁伟民还不知道场上发生了什么矛盾,但从性格外露的苏州姑娘撇起来的嘴巴上,已经洞察到小孙心里有了不痛快事。他叫暂停,把她换了下来。因为场上的局势正吃紧,袁伟民不能离开指挥岗位,便叫坐在身边的邓若曾去跟她谈谈。
邓若曾心里窝了一肚子火。他是队里谁人都知的恨铁不成钢的婆婆嘴。心是好得没法子说,嘴上却数落你个够呛。他对孙晋芳说:“不管场上出现什么矛盾,你也得把球打好。有什么事,下来再解决,这是祖国荣誉攸关的事!……”
小孙重新上场时,嘴倒不撇了,也想扭转败局,但遗憾的是怎么也扭不过来,最后还是输掉了这场球。
回国后,领队和教练又相继找她谈心,党小组也开会帮助她。起先她心里还不服。心想,一个新队员,在场上竟然不理睬一个老队员和场上队长的提醒,而且还用那样冲的口吻要求老队员,未免太那个了吧!她跟郎平住一个屋,有几天进进出出都相对无言。但小孙毕竟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姑娘,有天晚上,终于开口了:“郎平,那天场上,你对我的提醒怎么理也不理呀?”郎平惊讶地问:“你提醒我什么来着,场上吵闹得太厉害了,我一点也没有听见呀!”
糟糕,真糟糕!原来是自己误会了人家。当然,郎平年轻气旺,性子也直,老扣不死球,心里焦急,说话口气可能冲了一点,但郎平自己并没有意识到,何况这是一个误会呢。即使郎平真的责怪她,自己也应忍辱负重,以祖国荣誉为重呀!输球的原因,当然是多方面的,但她与主攻手配合失调是一个不可饶恕的过失。要知道,在二传手与主攻手之间,是不能有半点疙瘩的。她悔恨自己心胸不宽阔,决心继续磨练自己,要把心海中的暗礁一块一块炸平。
船呀,终于撑进了她的心海!她熟知每一个同伴的性格、脾气、身体和技术,比赛时总号着她们的脉搏给球。郎平的性格爽朗,兴奋时容易跳早,球要给高些。她身体疲惫时,容易跳不起来,球要给近网,不给远网。招娣敢打敢拼,是一员虎将,但有点愣,发急时,不能轻易给她球,而要提醒她:“招娣,别急!别急!”毛毛勇敢倔强,技术全面,什么球都能打,不过给球还是宁近勿远,宁矮不高,宁快不慢,晓兰性格内向,稳得住。亚琼不能埋怨,要多鼓励。梁艳年轻,眼疾手快,给球的速度要跟得上……
凭着她对每个同伴的这种细致的了解和充分的信任,也凭着每个同伴对她的了解和信任,六个上场队员默契得恰似一个人一样。你看,在发球前的一刹那,同时有两三个攻球手把手伸到身后,向她发出打什么战术的信号。她如电的目光飞扫而过,灵敏的头脑迅速进行分析,而且马上用手势回答同伴……于是,一套套令人眼花缭乱的快速打法:平拉开、短平快、交叉、背蹓、……纷纷呈现在你的眼前;一幕幕惊心动魄的战斗场面,就由她导演出来;一支支悦耳的乐曲,由她指挥而生。
新起点,新辉煌
人们都说孙晋芳是迄今为止世界女子排坛上最优秀的二传手之一,这个评价并不过分。1981年11月16日晚20时05分,中国女子排球队首次荣膺世界冠军,队长孙晋芳立下了汗马功劳。她一人当之无愧地独得第三届世界杯女排赛的“最佳运动员奖”、“优秀运动员奖”和“最佳二传手奖”三个奖杯。
1983年初孙晋芳告别排坛,她首先想到的是回母校上大学继续学习深造,用体育科学理论来充实提高自己。她认为光荣的引退,并不意味着拼搏的结束。回母校学习深造,决不会畏缩后退,面对新时代的挑战,她将继续拼搏。1985年孙晋芳结束了在南京体育学院的学习,开始从事体育行政领导工作,先后任江苏省体委副主任、江苏省体育局副局长,还兼任社会和外事活动方面的工作,任江苏省国际文化交流中心副理事长,江苏人民对外友好协会副会长、江苏省青年联合会副主席、中国排球协会副主席等职。同时,她先后被选举当选为中共十二大、十三大、十四大、十五大代表,其中十二大、十五大被选为大会主席团成员。孙晋芳现任国家体育总局网球运动管理中心主任。
人们都说孙晋芳是一员福将,不仅是过去的辉煌战绩,单就从国家女排退役后担任那些职务的成绩看,的确太有“福气”了。担任江苏省体委副主任期间,2000年江苏省的运动竞赛成绩在悉尼奥运会贡献榜上名列第三位,省里的彩票工作亦成为全国领头羊。接着2001年初到国家体育总局彩票中心上任,2001年至2003年,中国体育彩票销售大幅度攀升,不到三年销售总额达到570亿元,超过过去七年总和,全年累计上交公益金近200亿元。
2003年,为了备战雅典奥运会,体育总局又把孙晋芳调入国家网球管理中心工作。按照孙晋芳的话讲,虽然都属于隔网对抗项目,网球和排球完全不同,而且当时中国网球运动在国际上的地位与乒乓、羽毛、女排等传统优势项目都有不小的差距。那时雅典奥运会迫在眉睫。自从孙晋芳上任网球管理中心主任后,她深知网球选手走出国门,与外国选手同台竞技的重要性。自此,中国网球开始迈开了职业化的道路,频繁地参加国外的巡回赛,而这其中,国家的巨额投入起到关键的作用。
如今,中国的网球在其带领之下显然已有了长足的发展,如果说08奥运的女子双打尚且还有运气之嫌,那么李娜2011赛季的成绩则以铁的事实说明了中国女网在网球职业化改革上的业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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